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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1.

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话,烦躁二字最为恰当。应星抱着摞沾有明显水渍的工图,微弯着腰匆忙躲进沿街可避雨的屋檐下。显然,骤雨没有丝毫要变小的迹象,而灵感乍现的百冶需要马上回他的工作室。匠人认命地再次闯入雨幕,尽量把图纸往怀里塞,他是不是向上边申请过要采购防水材质的来着?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同他一般仓皇,看来都是被突来的降雨打乱了步伐。烦人的雨水淋湿了青年的长发,刘海尤甚,湿哒哒地沾在他的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滑下,几滴落到他的唇边,两手都被占用的人下意识抿唇,他出乎意料地尝出雨中多了丝腥咸,带着古海的滋味,倒不像普通的人工降雨,毕竟太卜司昨日发布的预报中说今天将会晴朗无云。

谁知道。应星甩了甩头发,他觉得现在自己像只路边被浇透的小狗,狼狈极了,更无心去管这些,仙舟总说些自相矛盾的话,所以突然变卦降雨也很正常。

百冶大人总会很轻易地便沉浸于他自己的世界,就像好友吐槽邀请应星喝酒时他的心思能有一半在酒上就不错了,匠人摇头无奈地说太夸张了。但他确实没能反驳,正如此次冒雨归来后只是简单换下潮湿黏腻的衣服,转头就把身心都投在独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一般,巧匠在此处创造生命。

所以转眼便来到第二天也很正常,看着又一件精致的武器胚子摆在桌上,应星爱不释手,一步三回头地去找吃食抚慰迟来的饿意,颇有几分不舍出嫁少女的老父亲的味道。

心满意足的百冶匆匆填饱肚子后便卧床睡了,全然不知也不顾外界发生过什么事,毕竟他是个被架空了的百冶,真有用得着应星的地方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找,何苦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2.

白珩还是没收到应星的回信就知道那孩子一定、肯定、绝对又在抱着他那些机巧自娱自乐了。其实狐人也不遑多让,无名客沉浸于探索星海的欢乐之中,注意到驍卫给她发来的“加急快信”时就已经很晚了。

总之没应星夸张!狐人替自己辩解。

白珩看着和匠人的聊天界面从“现在来鳞渊境给你喝上好的桃花酿哦,咱新得的,限量版”到“丹枫出事啦!!你再不来镜流说以后比试就不留情啦”再到“指望不上你,抱着你那破炉子过日子吧!”摇头叹息,结果一口气还没吐出来,玉兆就开始滴滴响。

「怎么了?」来自应星。

好家伙,都不安排点儿咱感慨兔崽子大了忘了姐的戏份吗。狐人腹诽,当然也没把这句话发出去。她拧着眉思考怎么回复,毕竟如果几人聚首的话还要看持明的时间安排,结果对面的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挤进他们的聊天框。

「出什么事了?」

「他们不是在前线吗?」

「需要我啊?」

「……」

看来是状态调整好了,发个消息跟打机关枪似的。白珩翻了个白眼,看看手边被搁置许久已经快到死线的天舶司报告,她无力地点开语音。

「亲亲星星耶,你睡多久啦。我现在在曜青,镜流他们仨早回罗浮了,云骑军那边有军务不便叨扰,你自个儿去鳞渊境瞅瞅丹枫吧」

发送!

十秒后,狐女收到「才刚醒。我到了」的回复。

这次连多次收到云骑军警告和罚单的超速能手都要惊讶于应星的速度了,不过……狐人耳朵一耸,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匠人只要造出个新奇玩意儿就立马去找龙尊炫耀一番的老毛病又发作了,经常吃两人甜蜜大瓜的她表示习惯了。

「那就好,你去了就知道了」

3.

知道什么?应星站在鳞渊境入口皱眉,他一时猜测不出站能呼风唤雨当法师、坐能望闻问切当奶妈的丹枫会出什么事,白珩的语气中玩笑意味又多于忧虑,那便不可能是受了重伤。匠人一边踏上熟悉的路一边思索。

他先是去了趟持明的住处。门虚虚掩着,被人吱啦推开,自丹枫随军征讨丰饶孽物后除了定期打扫的杂役便没人来过此处,应星拂了下院中那棵红枫垂下的枝,几片枫叶簌簌地落了。他扬了扬唇,径直进了正堂。

哦,没人。倒也不出意料,哪次他来时,耳尖的持明不是故意搞出些声响让应星去寻他的。说不定龙尊卧床不起呢,抱着如此的念头,他又钻进主卧和客房看了看,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顺手从主人房间里拿了块糕点的百冶出门后倒和握着扫帚的女性持明撞了个正着,还没塞进嘴里的点心显得有些无处搁置,“呃……你好?”他还是背了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丹枫府上的人早就熟悉这位时常串门的匠人了,她只是淡淡点头致意,在应星开口之前就先预料到了话题走向:“您要找龙尊大人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显龙大雩殿前的古海边。”

“哦,哦。”

应星总惊讶于持明族擅长窥探他人情绪,殊不知就是自己情见于色的习惯才最教人无奈又觉可爱。

告别了女子,他才把糕点吃下,干巴巴的,像丹枫。要是让龙尊知道了,他定会问我怎么就干巴巴的了?应星会笑弯了眼回答,就是问出这种问题的龙尊大人你才会干巴巴的啊。

鳞渊境地广且路滑,又要注意不往那些禁忌之地钻,百冶曾半开玩笑地提议说不如你们出钱请工造司,我领人给这儿好好修葺一番,二来也能敲诈些你那龙师的俸禄。被持明尊长给了个脑瓜崩:“修路走的当然是我们族内的账,百冶大人耍小心思抽得的油水可得有一半都来源于我。”

应星又差点因为青苔出溜滑倒。现在想来,不如当时就央着丹枫把路修了,存了好几世的钱有什么用,留着当老婆本吗?

途经手持长枪,脚踏沧浪的龙尊雕像,眼尖的巧匠在高处便注意到静水微澜的海边杵着位照例穿着那身宽袖公子袍的家伙。静静站在青蓝水边的人如若山水画中的一点白,不知是不是又在伤春悲秋了。

应星接近对方时是故意放轻脚步了的,本意是想吓他一跳,没想到的是两人离三四尺远的时候丹枫就扭过头看他,皱着的眉下那双深绿眸子里沉淀着警惕的神色。

眼睛就是尺的短生种疑惑开口:“丹枫,你是不是矮了点儿?”

4.

“我不是他。”“冒牌货”意外坦率。

“是吗?”

应星瘪着嘴把持明从上到下仔细审视了一番,模样倒没有变化,气质比丹枫要锋利一些,又相较于他更青涩的样子,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情绪波动,让匠人心底莫名荡起一抹熟悉来,难不成岁阳能模仿出这么一位惟妙惟肖的龙尊大人吗。

“你谁啊?”

丹枫(暂定为盗版丹枫)因为他如此不敬的语气嫌恶地啧了一声,“询问别人名姓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这臭脾气真的好熟悉,百冶腹诽着,又不想挑起不必要的麻烦,便认认真真答了:“朱明匠人,应星。”

“你就是应星?”

“如假包换。”匠人点了点头,“所以丹枫人呢?”说不好奇眼前这位的身份倒是假的,但他更想知道自己的好友是否安全,持明族和景元他们会没认出这人的假身份吗?

“我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在听到应星的嘁声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事。”

听你的事有什么用。短生种嘟哝了句,也幸亏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主人这事有百分之一千的几率和丹枫有关,便应了声好。

海边风大,少年提议移步到龙尊雕像附近,两人边走边聊。

“……那天我和将军谈了两个时辰关于持明的要事…”

“到了鳞渊境又被龙师递交的提案折磨……”

“你也是罗浮持明龙尊?”应星打断他。

“嗯,”少年淡淡应了句,抚摸着壁画,继续道,“回住所后,脚才刚踏过门槛,就感到一阵失重。”

“我还以为是自己体力不支。”

“结果呢?”

“……睁开眼后就发现自己飘在空中,下面是一片狼藉,我猜测应该是和丰饶孽物战斗后的场景,因为还有云骑军在打扫战场。”

捧哏很是敬业地接嘴:“耶噫…!你穿越了是吧?”

“不知道,总之一秒前我还在自己的宅子。”他看了眼龙尊雕像,“我到地面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然后很自来熟地叫我龙尊大人,想来这里的龙尊和我没什么区别。”

“哦,除了你比他脸臭一丢丢外其余都一模一样。”

“但这些云骑军里没一个是我认识的,直到镜流喊住了我。”

“镜流?你认识她?”匠人有些疑惑。

“罗浮剑首,不过在我那时,她还没当上剑首罢了。”

应星哦了声,还想等他的下文,结果少年就断在了这里,意思是余下都应该应星自己来猜测了。

好吧,反正聪明的百冶已经懂了,这个丹枫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丹枫因为某种不可控的因素穿越过来的,是否是常乐天君的手笔也未可知,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呢,毕竟刚认识持明尊长的时候他就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好歹收敛了些,但现下的重点是:“我们这边的丹枫呢?你什么时候能回去,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少年摊了摊手。

“唉!”应星扶额,“那你现在多大?”

年少的龙尊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方话题转换得怎能如此跳脱,突然问他岁数做什么?不过之前景元就和他提到过「云上五驍」,以及从曜青狐女对他的态度来看,想来未来的自己与这几位关系匪浅吧。

“一百多岁吧。”他给出个含糊的数字。

匠人哦了声,在心里算着他和好友的差距,如果按短生种年龄来看,丹枫廿二、三的话,面前这个丹枫也就只有十六、七了。未成年啊,我说怎么矮了点儿,他又扫视着持明,被对方光明正大地盯了回来。应星叹口气,伸出手:“那就多多指教了。”

5.

说是多多指教,其实匠人自那天回去后就再没和持明见过面了。

“是吗。”景元抿了口茶水,他午后还要练武,被师父下了禁酒令,“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应星拂下飘到肩膀上的落叶。

“你和丹枫啊,我以为你会时常去呢,”驍卫意有所指,“嗯……毕竟‘年幼’的龙尊大人可不多见。”

百冶扬了扬眉,“有这个必要吗?谁像你一样自来熟,又聒噪又叽喳。”

“我有嘛!”景元声音大了点,应星随即摆出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驍卫重叹一声,“你俩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

匠人起了兴趣。

昨日下了训练场的景元顺路去了趟鳞渊境,破天荒地存了些礼貌,原地站稳理完衣裳后叩响丹枫大宅的门,听到里面的应声时才钻进去。

龙师听说龙尊时空互换这一奇事后便和少年丹枫商议说这几日只需他主持议事,毕竟时间虽只相差数十年,但总归日新月异,少年不好把握未来的事。平日连族人蜕生破壳都要参与的丹枫难得清闲,正在院里捧着本新出的持明小调看。

自来熟的驍卫坐在持明尊长对面,笑意盈盈地问他近况如何,住的可还习惯,这几日我被师父压在军营都没法偷闲…啊不是,都没办法登门拜访,其他人有来瞧你吗?

“这宅子自我蜕生后就住着,当然习惯。”丹枫给客人倒上茶水,“前日剑首来了一趟。”

“哦!她老人家竟然瞒着我来看你。”景元自动忽略了剑首和龙尊是两座冰山的事实,添油加醋地脑补着他俩把酒言欢的场景,想起那天苦逼的自己还在武场挥剑呢,一阵唉声叹气。同是打工人的白珩尚在曜青述职,他便又问,“你怎么不提应星?”

“工造司百冶?没来。”

驍卫听他生疏的称呼,一时脸上表情异彩纷呈起来。啧啧啧,好生新鲜,这是他在除丹枫和应星置气之外第一次听持明这么称呼短生种呢,应该早些提醒景元录下来才是。

“怎么,你俩初见不愉快吗?”他很好奇。

丹枫下意识要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但近日他出门时总会听到大街小巷上正流行的关于「云上五驍」的说书段子,朱明匠人那段的剧情他也听了些:家园被步离军团摧毁,孤身一人辗转至朱明学艺,后又在受人排挤的百冶大炼中一举夺魁,怎么看都是个熠熠生辉的传奇少年郎。现下景元问起,他又忆到初见时应星那副无礼的模样,不禁一哂,笑道:“他太嚣张了。”

我看你倒蛮喜欢的。景元腹诽。

“不过他怎么没来,你俩关系最好呢。”

“最好?”持明成功捕捉到了关键词。

“对呀,”驍卫将两手的食指伸出,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天作之合呢。”

“你这么和他说了?”

溺在回忆里的景元被应星冷不丁的发言吓得一抖,茶水都溅到了手上些,匠人嘲笑道:“习武之人手脚不稳可如何是好。”言下之意肯定是拿让镜流加练来威胁他。诶呀,我不就说句实话吗!景元无语。

“说了就是说了。”你除了告状还能拿我怎么样。驍卫干脆梗着脖子回话,“你俩秀恩爱的时候也没见应星脸红啊。”

“谁会脸红。”百冶翻了个白眼,不想跟这臭小子计较。

“那你怎么不和他说呀。”得寸进尺的白发少年探身,拿着双鎏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匠人哼了声。他们刚对面的时候丹枫就掷出一句响亮清脆的“我不是他”,既然他说自己不是,那应星就依了他呗——年少的丹枫尚未与他们在战场上同衣同袍同吃同睡,甚至没收到百冶赠与的击云,按对方的时间线,短生种此刻可还未出生呢。那说了有什么用,你好,丹枫,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样吗?他们的羁绊何时需要用言语挑明了。既然丹枫不是他的丹枫,那应星就不必多言,他早已习惯了跟拿鼻孔看人的龙尊相处,也不看是谁把当初那个浑身竖刺的持明顺毛捋成只伏在人腿上安睡的龙的。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景元最后只等来应星这么高深莫测的一句话。

6.

不过即便不用专门去找这位丹枫,可击云还等着他的保养——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虽然他在找到人后才得知击云不在现在的持明手里。

埋头文书的丹枫总算想起要稍作休息。这几日他好不容易得了闲,却又浑身不得劲儿了,想来是早就习惯和龙师时不时吵上一架,天生操劳的命,所以今天没事找事般地看起了近几年的工作报告,既然没有「天道」纠正他的做法,那就说明让他了解未来也并不会产生时空悖论不是吗。

看累了。

少年仰倒在靠椅上揉着眼角。他和这里的时空虽说差了数十年有余,其实也没发生何等大事,丹枫的案桌上放置的都是些林林总总的持明琐事,龙尊数了下,有两三个龙师蜕生,新任几位护珠人。

无聊。持明叹着气,坐直身子后揉着一直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室内只开了盏闪着幽光的伊须磨洲应急灯,抬头注意到庭院户对上悬着的花灯亮起时,他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龙尊收拾残局的手顿了顿,在他的视线里,昏暗的室内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模糊的红白身影,丹枫看得不怎么真切,无端联想到在狐眠冢传得最广的鬼怪传说,此刻邪风顺着不知何时开启的门缝吹来,倒很好地烘托了气氛。

算了,不开玩笑了。“应星。”那人还没到跟前,丹枫就干脆地喊。

“哎。”来人应答。

“怎么来了。”丹枫看着他娴熟地点上红烛,晃动的火花把匠人一张绮丽面庞映得更清晰了些,他脑子里却在念着另一首诗。

“击云。”走到他身边的应星靠在桌案边,龙尊仰了头去看他,“今天是保养击云的日子。”

丹枫摸了摸下巴,意识到这是个武器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在哪。”

这是理所当然,毕竟长枪又不是为了少年时的他造的。

“诶…”百冶这才想起,击云可以说是与丹枫终身绑定的神兵,此生此世只会在一个人手中,虽说匠人最喜这种将「应星」出品的造物抱在怀中宣誓一辈子也不放手的行为,但现下却平添了些麻烦。

他胡乱抓了下头发,丹枫淡然地看着应星。他的挚友随军出征几个月,那杆长枪又刺穿了多少孽物的躯壳也未可知,虽说应星向来自信击云的品质,但又总会像个忧心出远门的孩子的老父般寝食难安。而且击云不在,他这趟不就白来了吗。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奉为人生信条的百冶重重叹气。

少年拿那双青绿眸子逆着光安静地观察着对方异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诧异、失落到烦躁,不禁有种失笑的冲动。这几日他听闻过无数狷狂匠人脾气暴躁的传闻,倒也不成想这人原是如此有趣的。

不过要是他更熟悉些应星便会知道,这些都只是他在特定的人的面前才会显露的本性,丹枫尤其。

“怎么?就要走了吗?”持明见短生种起身。

“要是你有挽留我的想法的话。”应星开了个玩笑,显然少年龙尊没听懂,微歪着头思考,定是在想匠人这句话是何用意。

“算了,反正你……”

“不如…和我说说击云吧。”

还真让他想出个理由。巧匠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7.

究竟该从何说起呢。

应星自然地把丹枫轰到了紫檀镂花宝座的另一边。这座椅还是他前些年时雕出来的,用的被千年玄冰养成的实木,搬到这里的当日他就按着龙尊伏案办公一整天来试效果,晚上持明抱着短生种睡得香甜,想来定是这安神椅的功劳。

他俩挤着坐,少年不怎习惯与生人如此亲密,在应星贴上来时只觉尾巴尖上的毛都要竖起,表面虽还是云淡风轻,却在匠人越过他去够搭在青釉观云笔搁上的狼毫笔时极力缩起了身子。好不窘迫。

“我都说让你多接触些现代产品。”好在应星浑然不觉。他找了张干净的宣纸,笔尖沾了墨后涂涂画画,边写还边抱怨丹枫的老古董,只因他始终用不惯龙尊的文房四宝。

巧匠工于设计,画起图来自是寥寥数笔便栩栩如生,一杆长枪赫然现于纸上,他能猜出击云是从雨别雕塑那儿得到的灵感,千年来族中也不乏能工巧匠为龙尊定制武器,但大多以失败告终,能承受不朽之力的不仅要是原料,更对工艺、设计要求甚高。看来丹枫总算找到了最适合他的。

“将重渊珠镶于枪身?”当真巧妙。

“嗯哼。”

匠人应了声,继续讲着自己的构思,几年前将持明领到兵器架前抚着击云为它未来主人介绍的记忆一时同此刻连接,仿若他也和身边的人一般穿越了时空,不过这对少年来说都是未来。

丹枫认真地听,难得为这柄长枪中隐藏的万千奇妙感慨起来,也没想过竟会有人能读懂自己——他曾听闻武器似主人,他确实从击云里看到了丹枫。

“这没什么,”应星看出了少年所想,淡然解释道,“战斗就像一次次的锻冶,用烈焰熔去杂质,展露一个人内在的本性。所以我了解丹枫。”

在持明通过这句话推敲短生种与持明相知程度时,百冶又将击云所用材质和帝弓箭矢比较了番,提到它锋利到足以刺破龙鳞。

“丹枫让你试了?”

笔尖一滞,“什么?”

“你怎知它可刺破龙鳞?”

应星读懂了他的意思,不禁一哂,当年他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始终瞒着进程,甚至连设计图都只给了对方精简版,可武器毕竟要合人心意,匠人便趁着两人闲暇、品茗论道时悄摸地刺探情报,直到那天正式将击云交予龙尊。

“这不重要,”他又补充,“总之我就是知道。”

或许是出于某种羞耻心与此事所含的特殊意义,应星不愿给少年分享这个故事。

“好吧。”并不在意应星的回答扫了他的兴,丹枫垂下眸子继续注视百冶那只在绘制图上舞动的骨节分明的手。

应星讲到他引以为豪的外观设计。对待每一个器物,匠人始终会本着实用性与美观性为并蒂莲花的信念去锻冶,长枪是如何在龙尊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这杆擎天神枪又是如何乖顺地伴在龙尊身侧映得他如天兵般的,他都以热切的口吻道出。

应星说,我当时想再加一尾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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